190年,八月十三,卯时

襄阳城外,江东军大营

夜风呼啸,营帐之中的油灯摇曳,映照着众将紧绷的脸庞。大帐之外,战马嘶鸣不安,传递着即将动荡的局势。

就在不久前,一支狼狈不堪的骑兵闯入江东军营,鲜血浸透铠甲,战马喘息如牛,宛如从地狱中逃出的孤魂。

为首之人正是韩当,他满身血污,脸色铁青,手中仍紧握着沾满血迹的战刀,而在他身后,几名亲卫正抬着一副简易担架,担架上,孙坚静静地躺着,额侧伤口已被简单包扎,但血迹依旧浸透了白布。

“什么?!”

“主公重伤?!”

黄盖与程普几乎同时站起,目光震怒地看向韩当。

黄盖一步冲到担架旁,望着昏迷不醒的孙坚,胸膛剧烈起伏,猛然转头怒视韩当,目光如刀:“韩当!你到底是怎么护卫主公的?!”

他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整张桌案震动,几乎要掀翻。

韩当脸色阴沉,身上带着几道伤口,他猛地单膝跪地,拳头紧握,咬牙道:“属下无能!请罪!”

“请罪?”黄盖怒极反笑,眼中满是杀意,“你知不知道主公若死了,江东军会是什么下场?!你他娘的拿什么来请罪?!”

韩当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起,满脸愧色,却一言不发。

“够了。”

一旁的程普沉着脸,伸手拦住黄盖,低声道:“主公还活着,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韩当,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韩将军,把事情经过仔细说一遍。”

韩当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的愤怒与耻辱,声音低沉:“主公率军追击刘表,至岘山后遭遇伏击,乃鬼谷书院所设死局!”

“他们利用刘表诱敌,提前在山中布下杀手,我们一入山便被巨石封路,前后埋伏,四面箭雨,突围不及,主公……被乱箭所伤。”

他说到这里,眼中满是痛色。

黄盖紧紧握拳,指节发白,怒极反笑:“好,好得很!鬼谷书院,真当我江东军是砧板上的鱼肉?”

程普的脸色亦是难看至极,他沉思片刻,旋即做出决断:“韩当,你可知祖茂的下落?”

韩当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咬牙道:“祖将军率少部分人殿后,为保主公突围,至今生死未卜!”

程普闻言,目光一凝,旋即转身对亲卫下令:“传令全军——派五千人即刻驰援祖茂!其余人等,准备撤军!”

亲卫一愣:“撤?!”

黄盖猛然回头,脸色难看至极:“程普,你说什么?”

程普沉声道:“主公重伤,战局已变。主公若死,江东军群龙无首,此战便再无胜算!我们必须退!”

黄盖目光一沉,死死盯着程普,嘴角微微抽动,最后却没有说话。

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撤军可以。”黄盖咬牙道,“但这仇,我们必须报!”

程普目光冷冽,沉声道:“当然要报,但不是现在。”

他眸光扫过大帐,声音铿锵:“鬼谷书院阴谋诡计再多又如何?荆州是他们的,我们还有整个江东!此战虽败,但我们没有输!”

“等主公伤愈,我们必然再踏荆州!”

黄盖深吸一口气,重重一挥手:“传令!所有人准备后撤,接应祖将军,全军撤回江东!”

江东军的战旗在夜色中猎猎飘扬,烽火之下,战局已经彻底逆转。

孙坚一战大败,重伤昏迷,江东军不得不撤离荆州,鬼谷书院的阴影笼罩在这片大地之上……

190年,八月二十,酉时

建业,望江楼

江水滚滚,夜幕笼罩建业,华灯初上,街市依旧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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