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码头的探照灯刺破雨幕时,武华学正用象牙烟杆敲击着沙盘里的洞庭湖水网模型。“常昊的装甲车开不进芦苇荡。”这位湘军统帅对着英国顾问轻笑,镶金假牙在汽灯下泛着寒光。话音未落,江面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三十艘改装货轮撞碎雨帘,甲板上蹲伏的T-26坦克炮口齐转。

常昊站在领头战舰的装甲指挥塔里,雨水顺着德式钢盔的边沿淌成珠帘。当他看到对岸亮起的探照灯光柱,嘴角扯出冷峻的弧度:“放烟幕弹,让水鬼队准备。”

湘军哨兵发现江面浮起诡异绿雾时,钢铁履带已经碾上岳阳楼的青石台阶。武华学珍藏的意大利山炮尚未褪去油布,就被穿甲弹轰成满地青铜碎片。更致命的是那些穿梭在巷陌间的BT-7快速坦克,这些装备克里斯蒂悬挂系统的钢铁猎豹,正将千年古城化作立体战场。

“报告!詹子佑教授救出来了!”满脸硝烟的通讯兵撞开武昌行辕大门时,常昊正用武华学的翡翠烟嘴点燃哈德门香烟。他瞥了眼窗外燃烧的黄鹤楼,忽然将滚烫的烟头按在沙盘上的南京方位。

南京中山陵的松涛声里混入了履带碾轧的异响。李宏抚摸着中山门上冰冷的马克沁机枪,忽然对着紫金山方向狂笑:“常昊小儿,且看你这红匪如何破我三层立体防线!”

子夜时分,紫金山天文台的穹顶缓缓开启,十二道巨型探照灯如天神之剑劈开夜幕。光柱扫过之处,藏在民宅里的暗堡、伪装的街垒炮阵、埋设诡雷的秦淮河堤悉数暴露。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钟楼上,潜伏的狙击手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光斑锁定了瞄准镜的反光。

“现代化战争不是堆人头。”常昊的声音通过全城广播系统炸响时,新街口中央银行地库里的李宏浑身剧震。他疯狂撕扯着法币钞票,直到副官颤抖着报告:“德械师...德械师倒戈了!”

黎明前的混战中,李宏卫队镶着象牙柄的毛瑟手枪,终究敌不过T-34坦克的倾斜装甲。当常昊踏着满地银元走进总统府时,朝阳正照在台阶上那滩混合着胭脂与鲜血的污水里。

济南城墙的箭垛后,白明戴着防毒面具的样子像只青铜螳螂。他抚摸着日军顾问赠送的芥子气钢瓶,陶醉于毒雾在护城河面蒸腾的绮丽景象。“这是科学的力量。”他对身旁颤抖的英国记者咧开嘴,金牙缝隙渗出黑血。

常昊的野战电话在此时接通全频道:“各防化连注意,执行"破茧"预案。”三千名背着火焰喷射器的士兵突然从地道涌出,烈火不仅吞噬了毒雾,更点燃了城墙根基处的木制承重结构。

哈尔滨中央大街的俄式面包房还在飘香时,张鹏达的哥萨克骑兵已踏碎松花江冰面。马刀在零下三十度的空气中划出霜痕,这位奉系余孽高呼着“乌拉”发起冲锋,却迎头撞上二十架喀秋莎火箭炮的齐射。

冰层下的鱼群被冲击波震上天空,与骑兵残肢共同构成残酷的冰雕展。常昊的装甲纵队碾过冒着热气的弹坑时,圣索菲亚教堂的青铜钟正敲响最后的晚祷。他在废墟里拾起半本俄文版《战争与和平》,忽然想起那个在武汉提问的学生——此刻应该正在北上的技术纵队里,用计算尺规划着新中国的铁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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