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霜霜刚进福寿堂,顿感一阵冷气扑面而来。

房内黑压压的人头,或坐或站,皆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当着谢晗的面,众人如临大敌,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

“老太太,大哥今日有要务在身,特地叮嘱我陪着大嫂一起回门。”

谢晗吊儿郎当地行礼,就差把“敷衍”二字写在脸上。

碍于谢晗的名声,姜府众人不敢当面发难。

寒暄几句把他打发到前院书房后,齐齐松口气。

人前脚刚出门,有婆子面色慌乱,站在姜老太太身侧附耳,压低嗓音嘀咕了几句。

这下,姜老太太抬眼,面色阴沉到滴出水来,啪地拍桌子道:“混账!”

谢府用三辆马车装系着红绸丝带的箱笼当回门礼,声势浩大。

怕是过了今日,京城高门都知晓谢府重视替嫁过去的姜五。

可实际上,空箱子装着一两件破烂货,嘲讽至极。

姜霜霜上前一步,搀扶姜老太太的胳膊,看似真心地劝道:“祖母,您这么大年岁,万万要保重身子。”

姜老太太用力甩开姜霜霜的手臂,冷哼一声:“五丫头,你莫要在这里假惺惺!若非你使手段,谢家怎会如此大张旗鼓,若被人看到箱笼内里空空,莫不是想让整个京城看我姜家笑话!”

想到消息会被人添油加醋传出去,姜老太太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见状,姜大夫人李氏忙送上保心丸,服侍姜老太太用温水送服。

等了片刻,李氏这才慢吞吞地道:“五丫头,你爹娘不在京城,我这个做大伯娘就该多照顾几分,你说说你这丫头,若是没银子就差人送信回府中,姜家断不会少了你的,怎能把你三姐的玉佩抵债?”

回门礼落不到姜大夫人手中,她在意的是姜玉蓉的名声。

倒是小瞧了这个五丫头,看着娇弱,实则应了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嫁入谢家又如何,就算作为一品大员的夫人,将来见到玉蓉,也得下跪磕头!

二房陈氏在一旁看热闹,轻飘飘地道:“大嫂,倒也不必如此苛责,五丫头在苦寒之地长大,哪里见过世面?”

细品之下,嘲讽痕迹更重。

姜霜霜垂眸,只当看跳梁小丑。

这姜家,牛鬼蛇神真不少。

明明都不是好东西,一丘之貉,行事龌龊,还非要为自己挣脸面,图个好名声。

大房二房明里暗里的斗,面对她,倒是一致对外了。

偏生,此刻不好直接撕破脸,还得陪着这群人唱戏。

思及此,姜霜霜盈盈下跪,眼中含泪:“祖母,大伯娘,二伯娘,玉霜知错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随时要断气一般:“那谢家并非真心娶我,不过是拿我当个替代品罢了。昨日我去吉祥茶楼为夫君买晚膳,谁料银钱没有带够,逼不得已,这才……”

虽姜家众人心知肚明,姜霜霜却不能承认她是故意为之。

说到回门礼,姜霜霜站起身,踉跄了下,面色迷茫:“回门礼是谢家准备,真出问题了?”

利益自己留下,问题推给谢昀。

既然她嫁了,夫妻一体。

姜家脸皮再厚,还敢到谢家面前兴师问罪不成?

此言一出,姜家一干人等:“……”

无耻,当真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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