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萤和何苗酒后发疯,不仅洗了狗、洗了地面,还把一堆脏衣服洗了,在晾衣绳上挂了长长的一串。
次日,舅舅舅妈看着崭新的院子,陷入长久沉默,疑心是不是穿越回刚盖房的那一年了。满院子飘着洗衣粉的香气,地砖干净得都不敢往上踩,而门口的大狼狗全身毛发蓬松飘逸,晨光中金闪闪的,帅得一塌糊涂。
陈梦古穿着洗得香香的制服上班,时不时嗅一下衣领,开心满足,摸到衣兜里有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喜之郎果冻,开心的开车在路上走S弯。
然而到了单位,领导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高所,最近我没犯错啊。”
高所本来没打算数落他,一听这么说,肯定是有错隐瞒着。
“你趁早自己交代啊。”
陈梦古心里犯嘀咕,喜欢姐姐也不算错吧?
“我姐的无人机在吊装奶牛的过程中损坏了底盘,维修费七万。”
高所诈他一下,诈出了七万的亏空,好后悔啊,不如不问。
“你不说你自己承担吗?”
“是,我承担,我就是跟您汇报一下。”
高所背着手踱来踱去,想了又想,还是不能当做不知道。
“你去找飞云写个报告,能申请多少就算多少。本来小谢救援就是免费的,这么大的损失不好交代,她愿意继续帮忙,她公司也不会同意的。我再找高大山,让他也放点血。”
“领导英明。”
“少拍马屁。”
陈梦古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说正事,市里开疫情防控表彰会,评选陈梦古为先进个人。
“你在北京出生入死几个月,回来吭都没吭一声,还真以为我把你忘啦?”
陈梦古沉默了一会儿,眼圈红了。
“毕竟我还活着,可是有的人已经活不过来了。”
高所眼神一时沉痛,拍拍他的胳膊,用力握一握。
“收拾收拾自己,帅一点,有个好的精神面貌,也给大家分享一下北京的先进经验。疫情尚未结束,同志仍需努力。”
陈梦古精神一振,立定敬礼。
“是!”
他要出发,全体所有人都动起来。
舅舅舅妈扶着姥姥在门口相送,心里一下没着没落的。
“要来,呼啦一大群人,要走都走了,好歹留下一个两个的。”
陈梦古搬行李到车上,顺便把小卖部的饮料零食搜刮了些。
“过几天我还回来呢,他们要走就走,我不走。”
舅舅舅妈齐齐撇嘴。
“看你早看腻了,赶紧走。”
一行人上了车,舅舅给何苗打手势。
“记得啊,嘴甜点,会来事,红包多多的有。”
何苗从车窗探出身子,挥挥手。
“放心吧放心吧,我一定拿下一个东北老公。”
李想蔫巴巴地坐在后座,冲姥姥勾勾手掌。
“姥姥,我走了,下次打牌你不许偷我牌了啊。”
姥姥装耳背,当没听见。
谢雪萤坐在陈梦古的霸道上,俩人商量几句,突然打开车门,一甩头。
“姥儿,上车。”
姥姥看看舅舅舅妈,舅舅舅妈也看着她。
舅舅发话:“等一会儿,五分钟,阿不,十分钟。”
舅妈扶着姥姥转身,赶紧回屋收拾行李箱。
两辆车,四个年轻人一个老太太,浩浩荡荡往哈尔滨开去。天空碧蓝如洗,沿途是美丽的森林,辽阔的田地,满眼翠绿。正是水稻扬花的时节,呼吸的风都是香的。
陈万方胡玉凤夫妇在能够俯瞰松花江的俄餐厅招待了满仓屯亲友团。
这次是终于“丑媳妇见公婆”了,李想打起精神,拿出英伦精英范,跟“岳父”、“岳母”握手,低调介绍自己,父母双亡,自立自强,海外北京双发展。
女儿喜得贵婿,陈万方当然很高兴,更高兴的是陈梦古没像传闻中一样炸毛,乖乖巧巧地给姐姐拉椅子、铺餐巾,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
胡玉凤穿着一身云霞紫的香云纱倒大袖旗袍,脖颈上戴着小灯泡澳白海水珍珠,耳垂挂着红翡翠坠子,手腕的金手镯里侧錾刻心经,外侧刻着吉祥葫芦宝瓶纹,另有一串樱桃红玛瑙手串,左手一个红宝石戒指,右手硕大的鸽子蛋。
谢雪萤把她从耳朵摸到手,眼睛放光。
“妈,你开珠宝店了吗?”
胡玉凤笑着怼怼她:“讨厌。”
不过她看看谢雪萤,越看越土气,这一身衣服没型没款,不仅不洋气,还皱巴巴的。
“北京是村妞儿,到德国就是村姑,你指望我有多洋气?”
胡玉凤瞬间想好了几家商场,等下吃完饭就去给女儿换装。而且,身上怎么一件首饰都没有?
“你爸给你定做的那些首饰呢?”
谢雪萤呆了呆,这才想起来,转头指着陈梦古。
“让他给我收走了。”
“你特么……”
胡玉凤硬生生刹住车,手指头猛点陈梦古,无声骂了一串。
虽然没有声音,想也知道是什么内容。
随你奶奶家那死根,抠到你奶奶家了!
陈梦古也忘了这茬了,举双手投降。
“从北京带回来的行李箱就没打开过,还在衣服口袋里呢,那时候场面比较乱,我怕她弄丢了……”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胡玉凤白他一眼,转头看着李想,笑容洋溢 :“见笑了啊,咱家就是比较热闹,你来了,就更热闹了。”
李想点点头。
“早感受过了,舅舅舅妈人很好,姥姥就更好了。我也没有家,何苗父亲今年也去世了,能有幸来到这个大家庭,我俩都特别开心。叔叔阿姨别嫌我们闹腾就行。”
他说着笑起来:“舅舅舅妈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
前半段听得人心酸,后半段听得人好奇。
陈万方看向姥姥:“发生了什么故事?”
姥姥手指点点他。
“小舅子和姐夫,你说能发生啥故事?”
陈万方立刻摆摆手。
“天下的小舅子都一样欠登讨嫌。”
胡玉凤立刻张罗上菜,抽空给他个眼色。
陈万方看一眼陈梦古,目光严厉,示意你给我老实点。
陈梦古哪有不老实的?从没有这样老实过,给姐姐倒饮料,转头又给“姐夫”倒一杯,起身给何苗倒上,下巴扬扬。
“舅舅跟你嘱咐的,你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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