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tt-title">第113章 师父你还是留了一手
池墨荷的电影已经在宣传期,这几天各大城市来回路演,作为导演她亲力亲为。
只是……
只是这么久了,那个梦魇还困着她,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能想起来kim那天对她说出来的话!
它们像是吸血的蚂蟥钻进心里,用血液滋养不断蠕动着长大,渐渐布满全身!
纵使他已经死了,也一次次在梦里复生。
他说:
“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以为你上船只是我骗你这么简单啊,小爷我握住你们那几个烂货的命呢!
你以为白思雯的那只眼睛怎么瞎掉的?那是我专门找人给她弄瞎的,不然她看事儿这么明白,我怕她搅着你上不了船呐!”
“你当我是白混的啊!”
kim的牙很细,像某种躲在阴暗处的肉食动物。
“少了一只眼,我看她确实收敛了不少嘿嘿,我得让她知道有的事她管不了!我得让你知道,有的事只有我管得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摇着头不敢相信,像不会说话的哑巴咿咿吖吖的想去反驳!
原来这命,竟然比鸡笼中的家禽还要任人宰割。
原来那时,就已经是案板上的一块肉,连带着身边人也……
不!
师父……
揪心的痛。
原来那一只眼睛就是一次无声地警告!
黑洞洞的瞳孔里藏匿这阴森的规训,那层密密麻麻的恐惧只有亲身体会者才会明白。
那层细微入针的怕,让这个向来高调张扬的女人,突然变得谨小慎微,她最在意的就是身体上的残缺,原本那张姣好的脸还能替她去粉饰那份脆弱的骄傲……
可那一只眼睛生生剜去她最后一息尊严,皮囊内再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下一次不知道又会失去什么!
午夜梦回摸了把脸突然发现那里有个洞!
那是怎样的滋味?!
她认了这残缺的命,对溃烂阴暗的死神轻轻点头。
她对这个世界说:这是她活该。
曾经舞台上的她从来都是大光明,恨不得让全世间的光都落在自己脸上,而那之后彷佛阴阳两隔……
她永远是半张脸遮遮掩掩的示人,畏畏缩缩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时间里的小偷。
偷走尊严和勇气的小偷。
kim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吐了一口浓痰在女人身上
“呸!”
“她出车祸的时候,你呢?你在跟那个男导演谈恋爱!”
kim的话化成最锋锐的一剑,将她生吞活剥!
她得多恨她自己!
她该死!
是她害了白思雯!
“你配活着吗?!你还想杀了我下船?!你配吗!!!哈哈哈哈哈”
那天垂死的墨荷并不是懦弱,只是最后一丝活下去的信念被这个毒蛇般的男人生生碾碎!
是的,她突然觉得自己不配了……
死在这船上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她忘了
她差点信了——
这个男权社会总是妄想我们一生践行他们发明的《女诫箴言》,穿着短裙受到骚扰是我们不检点、浪荡犯贱,离婚是我们女人不懂体恤男人在外辛苦赚钱,生不出儿子连那同性的婆婆都要替男人惩罚你,多恨!多冤!
哪怕被剜掉眼睛!
被陷害到这条船上命都要没了!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井底!
还是我们不该活,我们不配活!!
还有多少这样的不该!!不配!!
女人颤抖着用手指狠狠嵌入浸透甲板,木纹理里刻下蜿蜒血线?,她蘸着血迹想写下的是我活该,还是对不起?
或者是永别了……
接着男人用鞋踩在她脸上,躬下身又朝她脸上吐了一口吐沫,幽幽的声音传来
“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好闺蜜——崔芳!”
男人笑到直不起腰。
“想不到吧,你本身可以出国读书的,只是……只是你的好闺蜜实在看不惯你将来要当她婆婆哈哈哈哈,所以找了一个二流的狗仔偷拍你,接着二流的狗仔又欠钱在这船上遇上了当时的蔡掷声,然后我接到了一个新任务,那个靳弘雅可是在你身上押了不少钱哦~”
池墨荷唰的一下睁大眼睛!!!
竟然……
始作俑者竟然!
是她!!!
像一个随便的恶作剧,可就这样改写了命运。
“想不到吧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是我们陷害你呀,你以为你是我们细密谋划的对象啊?!你以为得是多大仇都多恨?哈哈哈哈哈!”
“不不不!你哪有那么重要!不过是因为一场小小的低端的闺蜜斗争!你就这么死了!人家可是出了国嫁了人活的好好的!你的命太差了,就这样落在一个三流闺蜜,二流赌徒手里,嘻嘻……”
他说的如此轻松,一个如此戏谑的故事,而那字里行间却是池墨荷的半生!
她多么不甘啊!
在失真的叙事褶皱里,藏着另一条时间线的存在过的证据,在那里她拥有着无限可能,无限光明,那是多么耀眼的人生啊……
泰晤士河波光粼粼,身为电力工程师的她正在调试机械臂的最终验收成绩;
皇家自由医院的电子病历系统中,你可以查到";Dr.Chi";的执业编号?是0;
碎片大厦79层的观景台,某位亚裔女性正在谈笑风生,她晃着红酒杯安慰投资失败的同行“oh honey ,take it easy~”
它们听起来都是假的,可差一点就是真的!
只是因为那个叫闺蜜的女人,只因为她的……
她醒过来了!
不不不,她不该死!
她不甘心这样死了!
女人挣扎着要爬到角落里去拿起那把瑞士军刀,可是来不及了,男人就这样一下下踹在她脸上头上身上,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粉碎……
哪吒重塑金身需在荷花里禅定七七四十九天。
那她呢?
别担心
没关系,她无需重塑
她本身就是一朵荷花。
半夜醒来的女人看了一眼闹钟,她突然想放下工作去看看师父,刚上船的时候她就在台湾的家里等候多时,可那段时间心里只有恨,没顾上说几句体己话。
回来之后她一心又扑在电影上,或者说还是逃避,她害怕看着她的眼睛,所以总是说自己很忙需要休息……
跟助理发了一个短信安排一下工作,池墨荷坐上了六点的飞机。
她想回到她身边,想告诉她其实什么都没变,跟身份地位有钱没钱没有任何关系。
她想和她窝在一起好好说一会话,还像从前一样,向她讨教这个世界。
她是师父,她还是徒弟。
或许
她最想说的其实是对不起……
女人压了压鸭舌帽,缩在商务舱的座椅上无声地抽泣,为她那只眼睛……
命都可以再捡回来,钱可以多到数不完,可白思雯呢,她永远无法再靠努力得回一只眼睛!!
A市的清晨很热闹,白思雯住在关圳买的三室两厅的房子里,周遭热热闹闹的满是烟火气——
装修温馨的花店门口贴着“自己买花自己戴,天生就可爱”
水果店的老夫妇张罗着伙计摆上新上的凤梨,新客打八折哦~
就连咖啡店也入乡随俗被生活打磨的圆滑地气儿,早上连豆浆茶叶蛋一起卖,也不完全只照顾都市精英,做买卖就该老少皆宜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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