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某河流域遭遇百年一遇洪灾。
陆阳所在的猛虎旅接到上级命令,连夜奔赴灾区。
出发前,他摸了摸贴在胸口的怀表——那是父亲在他入伍时偷偷塞进行李的,表盖上还刻着"忠孝传家"四个字。
柳亚娟在新闻里看到子弟兵扛沙包的画面时,正在给儿子织第二件毛衣。
电视里,穿着救生衣的战士们在齐胸深的洪水中排成人体墙,她总觉得某个背影特别像陆阳。
"别瞎想,阳阳在后勤保障连。"陆小军嘴上这么说,却把电视音量调得更大了些。
防汛指挥部的工作让他三天三夜没合眼,但每天清晨六点,他都会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朝听天下》的救灾报道。
7月22日凌晨,陆阳所在的抢险分队接到紧急任务:某河大堤出现管涌群,必须在天亮前封堵。
作为尖刀班班长,他带着十二名战士潜入暗流探查。
浑浊的洪水中,手电筒光束突然扫到三个紧紧抱在一起的孩子,他们抓着的树干正在缓缓下沉。
"你们继续找管涌!"陆阳扯下腰间的安全绳,"我去救人!"当他把最后一个孩子推上冲锋舟时,上游突然冲来一根碗口粗的钢筋。
剧痛从后背蔓延到全身,他却发现自己的怀表链不知何时断裂,半块表壳随着洪水漂向远方。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柳亚娟突然被一阵心悸惊醒。
她摸黑打开电视机,正好看到新闻里滚动字幕:"某部战士陆阳在抗洪抢险中英勇负伤,现仍在抢救......"
"小军!"她的尖叫惊醒了沉睡的丈夫,"阳阳出事了!"
陆小军盯着屏幕上儿子的名字,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抓起车钥匙就要冲出门,却被妻子死死抱住:"等等!新闻说还在抢救......"
两人在客厅里枯坐了整整二十三个小时。
柳亚娟机械地往织了一半的毛衣上缀毛线球,陆小军反复擦拭着儿子的入伍通知书。
当晨光再次漫过窗棂时,电话突然响起。
"爸,妈......"陆阳虚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别担心,就是划破点皮......"
"你个混小子!"陆小军吼到一半突然哽咽,"让护士长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是个女声:"您好,我是主治医生。陆阳同志背部两处贯通伤,左肩胛骨骨折......"
柳亚娟的毛线针啪嗒掉在地上。她突然想起儿子小时候学骑自行车摔断胳膊,也是这样咬着牙说"不疼"。
那天深夜,她和丈夫轮流背着儿子去县城医院,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们现在就去徐州!"陆小军抓起军属优待证就要出门,却被妻子拦住。
"等等。"柳亚娟翻出压在箱底的蓝布包袱,里面整整齐齐叠着六双千层底布鞋,"阳阳脚汗重,部队发的胶鞋不透气......"
当他们赶到医院时,陆阳正趴在病床上写入党申请书。
绷带从领口延伸到后腰,在白色病号服上晕开大片血渍。
"妈,您怎么来了?"他想坐起来,却疼得倒吸冷气。
柳亚娟扑过去按住他,眼泪滴在儿子手背上:"傻孩子,受伤了怎么不告诉家里......"
"报告首长!"陆小军突然立正敬礼,"陆阳同志表现英勇,我代表家属向您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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