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卉过世后,沈言心不顾沈松和沈老太太的反对,执意去宣国公府退了婚。

她此举,惹得沈松震怒。

沈言心顾不得这些。

她只想离开望都,离开将她困了整整十几年的沈家。

她当然知道当时沈家落魄,嫁给萧若岩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沈言心问了问自己的心,发觉自己并不喜欢萧若岩。

大表兄很好。

她欣赏。

敬重。

独独无法生出男女之情。

萧卉在时,总是为了她的终生大事殚精竭力,对她耳提面命,要她学着讨外祖母欢心,还要她去找三位表兄攀谈,与他们培养感情。

她不情愿,但到底没有违抗萧卉。

生在沈家,看着沈松将一个又一个女子接进后院,看着她们为了争夺沈松的喜欢斗得你死我活,又看着沈松跟萧卉两夫妻是如何相看两厌,争吵不休,甚至还演变到了动手的地步,沈言心的心里早对婚姻不抱希望。

她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吧,就顺从按照母亲的安排吧。

至少宣国公府家风清正,没有勾心斗角。

以往每次母亲带着她去宣国公府拜访时,她都想要在宣国公府多待一待,再与萧有瑢跟萧有瑜一起上女先生们的课。

毕竟这对沈言心而言,是难得的清静。

直到婚礼当日,母亲死在她的面前,父亲重伤,幺娘疯癫,令她在大悲之下,彻底清醒过来。

她望着气息渐渐没了的母亲,想到她在沈家困守一生,当即生出一股想要逃离的冲动。

她不想嫁人,不想困守宅院。

她想挣脱,想出去。

这么多年,她受够了后院这方窄小的天地。

她在伤心之时,也听到了岁岁同温孤雾白说的话。

并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声‘吃人’。

是啊。

这世道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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