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修斯不断回忆过去在一片混乱中发生的事情,试图从角落里抠出有用的线索。
“原来,是这样?”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能拯救人类的只有人类自身,莫德雷德从一开始就提示过了。
——以诺修斯得出的结论是,阿赫里曼和阿胡拉·玛兹达是镜子。
那个时候,阿尔托莉雅攻击阿赫里曼,却被完全相同的力量两断。
记写万象阿维斯塔,这个宝具,不,对阿赫里曼来说并非是宝具的概念吧。
总之,以蕴藏宇宙万物智慧的那本圣典,亦可称拜火教之总和的那个事物为名的这个能力,揭示的是善恶源头的两位大神的本质。
人们积累已久的恶意被来自天外的神所接受。神说“不必再自责,要怨恨就怨恨我吧”,于是用残酷的温柔化身极恶,成为完全意义上的反派。
人们累加至今的善意同样被来自天外的神所接受。神说“你所渴求的善,则必有回报”,于是赐下灵光庇护世间万物,成为完全意义上的正派。
要毁灭人类的就是人类不断积攒的恶意本身,以及被那恶意侵染的所有事物的总和。
那么能够拯救人类的,当然也就只有同样积攒至今的善意,以及被那善意感动的总和。
正如盖提亚所说,要焚毁地表无比简单,弱小的人类本身虽没有那样的份量,然而其积累至今的热量,却是足以实现倒转星辰诞生轨迹的伟业。
也就是说,要毁灭人类的,正是人类自身吗?
难怪盖亚没有任何一点干预的打算。
对祂来说,人类和这颗星球上的其他生物并没有两样,都不过是孩子中的一员。
人类的自毁,盖亚没有任何兴趣插足。
那问题来了,我要去哪里找能和阿赫里曼对立的东西?
有啊,阿胡拉·玛兹达不就是吗。
但祂已经沉寂了。
想让祂从沉睡中醒来,至少需要一个条件。
那个条件会是什么?
“唔……”
美杜莎捂住脑袋,从昏睡中挣扎出来。
看来是因为布沙斯布被杀死,咒术效果下降,才让她这么快挣脱梦魇。
但速度还是让以诺修斯诧异了一下。
想必传说中将大英雄伽尔沙斯布困住的梦魇是布沙斯布花了大力气才搞出来的吧。
那他能不能跑出来帮帮忙呢?
以诺修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也只能想想了。
唉,又幻想了……
轰隆——
沉闷的巨响打断了以诺修斯的思维发散。
阿娜希塔刚刚死掉,就迫不及待动手了啊。
还真是不舍得给哪怕一点喘息的时间呢。
“安娜,扶我起来。”
——————————————
迷雾中,阿尔托莉雅提着大剑,绷紧神经,一步一步前进。
视野实在太狭窄了。
阿尔托莉雅原本想用魔力探路,但到上手的时候,才发现魔力传不过去。
无奈,只能尽量谨慎一点。
才走了大概一千米的距离,她就已经遭到了好几轮攻击。受限于视野,阿尔托莉雅甚至来不及看清袭击者是个什么东西,只能被动防御。
但从形状来看,多半是啮齿类的生物,极大概率是鼠类。
偶尔里面会掺杂几个不明飞行物,伴随着恶心的振翅声。
阿尔托莉雅依靠声音判断,那是苍蝇。
说是苍蝇,但阿尔托莉雅觉得就算称呼它为小型战斗机都不为过。
它大概只有一个拳头的大小,冲刺速度按英灵的数据作参照有A的等级,冲击力则是B。
谁家苍蝇这么恐怖啊?
给它放到人类世界里,就是超速飞行的活体子弹,在街上窜一圈就能收获一大串KDA的那种。
关键体型还小,逮都逮不到。
不列颠要是有这玩意的族群,阿尔托莉雅说不定得连夜组织圆桌骑士成立灭蝇小队。
从地上窜过来的那些啮齿动物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跟炮弹似的,虽然没有苍蝇那么快,但相应的,威力猛多了,而且数量和体型都是苍蝇的好几倍。让它们形成包围圈的话,瞬杀二流,甚至是一流的从者都完全不在话下。
这不可能是寻常恶魔的使魔,驱使它们的一定是高阶,甚至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但阿尔托莉雅并没有那么了解拜火教的事情,对此没什么头绪。
得快点找到其他人才行。
一手提着圣剑,一手提着圣枪,阿尔托莉雅盘算着。
她只要有圣剑就够了,拿着圣枪不能说没用,只能说提升确实有限。
但把圣枪还给格蕾的话就不一样了。
可能是格蕾长得和阿尔托莉雅确实太像了,导致她对她莫名的喜欢。
实际上她也挺喜欢莫德雷德的,但是估计也没机会见到了。
莉雅和莫德雷德见面的话,关系肯定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僵硬吧。
一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难过地瘪起嘴。
都是我的错。
残念的身材也好,悲惨的命运也好,全是圣剑导致的。
如果莉雅拿起的是圣枪,卡美洛的悲剧就影响不到她了吧。
啊~,我好悲伤~
……嗯?
这不是崔斯坦卿的口癖吗,怎么从我嘴巴里冒出来了?
话说,我在干嘛来着?
唔……
阿尔托莉雅用手腕抵住眼睛,甩了甩脑袋。
另一边,埃尔梅罗二世、韦伯、格蕾和取出子弹后心情并不怎么美丽的莱妮丝,却并没有遭到袭击。
与韦伯一番沟通后,意识到不可能让他短时间内掌握起源的二世拿着继承自肯尼斯的钢笔,独自惆怅。
这是埃尔梅罗遗留的物品中,他少有的接受的遗产。
一只狮鹫(Griffin)纹样的漆杆钢笔。这支钢笔是从埃尔梅罗先代的先代开始就一直在使用的物品,总是拒绝埃尔梅罗家遗产的二世会接受这支钢笔,不是十分中意它本身,而是用于缅怀去世的老师。
虽然他早就预料到肯尼斯师会对自己不满,但没想到居然会那么激烈。
被愤怒的肯尼斯攻击后,二世虽然嘴上不提,但心里果然还是十分失落。
连交谈的资格都没有吗……?作为学生,自己确实是失败到家了也说不定。
如今同样是为人师的二世将自己代入进去,实在想不到究竟要怎样才会导致自己连和学生交谈的兴趣都没有。
肯尼斯和自己肯定是不同的——这一点二世很清楚。但无论怎么说,肯尼斯师是老师,也有着老师该有的修养,即便是对愚钝的韦伯也耐心地作出了指导。
出于傲慢也好,不屑也罢,总归还有着“训斥”这一行为。
然而之前的肯尼斯,二世没有从他的身上看到任何一丝属于肯尼斯师的色彩。
无关乎理由,只是纯粹地想要毁掉他——二世自认为不会看错这种恶徒一样的心态。
在他过去的人生,包括迄今为止参与其内的两次圣杯战争在内,也没见过那么可怜的样子。
究竟是什么让肯尼斯师那么高傲的人完全丢弃了尊严和勇气,向恶意出卖自己的身心?
那样的,根本只是个傀儡而已。
果然是被恶魔蛊惑了吧。
二世暗自叹息。
他不是期望与肯尼斯和解,变得多么其乐融融,最多只是想道歉。可现在肯尼斯已经不是肯尼斯了,那么这些话也毫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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