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杖早就在和怪胎的打斗中断掉了。

仓惶逃走的时候却只能单手扶墙,一步步的挪。

他嘴歪眼斜,强忍疼痛,还得腾出一手紧紧捧着肚子上的黑色垃圾袋。

那真是热烘烘的一大袋。

挪着挪着漏出半截,挂在外边晃。

见风立即发黑了。

伴随他发颤的呼吸,微微缩入,又高高鼓起!

好像随时都会脱手,一大坨狠狠砸到地上的感觉。

瘸子该坐下,稳稳护住肚子上的黑色垃圾袋。

哪知他却反而惊悸的加快脚步。

逃离通往里屋的走廊。

身后那一整面墙,莫名颤抖。

裂缝紧随其后,追逐着瘸子。

能明显感觉到,有一股蛮力,想硬挤过走廊。

门板因为楼板的变形,甚至从门框脱落。

但好在门框始终是金属焊接的,抵住了大部分冲击。

在阵阵摇晃和极端的变形下。

门框最终还是拦下了寡妇的怪胎孩子。

把它卡在了走廊里。

怪胎呼哧呼哧,鼻孔喷气,空张着嘴。

这个绝对超过一吨的肉球,像是在骂人。

可惜它智力低下,连骂人的词都不会说。

阿侑无法把它和面容姣好身材火辣,外貌气质都不输明星偶像的寡妇联系在一起。

只能这么说,怪胎的眼睛不在眼睛的原本位置上,两眼大小不一,高低不齐,大的像车头灯,小的像第三个鼻孔。

也有可能是阿侑猜错了。

或者,它只有一只眼睛,那窟窿原本就是鼻孔。

嘴的位置被眼睛霸占,挪到咽喉的位置。

它的唇缘外翻,耷拉着,上面密布菜花状的疣,像老母猪下垂,一直和地面摩擦的那啥。

头发浓密是好事。

但头发,它不该带着珍珠丘疹般的毛囊,密密麻麻的从眉心蔓延至左脸,再延伸到肩膀。

怪胎的奇特,无一不敲打在审美的痛感处。

身子,看不到。

因为整个门框,就只容下了它的脸。

该死!

那东西真是人类子宫能孕育的吗?

它的存在简直就是在玷污生命。

阿侑再度回想朋友,不得不夸那人一句胆识过人。

看过怪胎的模样,心中竟然未有阴影。

甚至还能对寡妇持续的产生欲望。

那人不明白那些怪胎都是从哪儿来的吗?

瘸子气都不敢喘,挨到墙躲进怪胎的视角盲区。

他胆怯了,颤抖着往嘴里灌最后的药丸。

但是慌乱之下一半进了嘴,一半撒了地。

刚咽下,手捧的黑色垃圾袋便剧烈蠕动。

得双手用力摁住,才能制服它。

在这个世界上,命太硬并不是什么好事。

通常代表受不完的苦。

服过药,貌似还缓和了不少。

平静只有片刻。

怪胎忽然伸出指头参差乱长的手臂,好一通乱捞。

瞬间是家具爆裂,地砖翻飞。

靠门的那一圈,砂浆都被刨掉了,钢筋像篮框的竹篾那样全都裸露在外边。

怪胎胳臂上的手指也因此蹭断了十来根,落在地上弹跳不止,san值爆表,恶心到了极点。

怪胎毕竟还是个孩子,手没能捞到,眼睛又瞧不着,便哭唧唧的退了回去。

缓了足有一分钟,瘸子才从阿侑面前走过,还很不服气的念叨:

“我回家拿药,待会儿就来打爆你们三个!”

“把你们三个怪得没边的怪胎练成丹药!”

肠子都被打出来了,依然没当阿侑是回事。

如此的自负,甚至瞥都没瞥一眼。

直到他暴躁的拍打铁闸,语调才慌乱。

“铁门……怎么被人用钥匙反锁起来了?”

如果瘸子没临时起异,乖乖待自个儿家。

那个啥都没有的狗窝,至少有百来斤红薯,以及他准备好的各种瓶瓶罐罐。

根本不会陷入缺医少药的尴尬境地。

猎人反被猎物锤爆了。

“这……这……这该死的门,怎么这么结实!”

屋里能怀疑的本就没几个。

瘸子挠破了头也想不通。

不得已才转身,朝阿侑发牢骚:“我确定自己留了门。”

“还撒过一层菌粉。”

“搭配那层菌粉,只要被咬,矢状缝就会胀裂,头颅明显的鼓起一块。”

“撬开,里头就……就是……就长满了宝贝。”

“而你,彻头彻尾的废品!”

“长不出激化肉就算了!”

“那么惹人厌,居然没被吃掉。”

瘸子的句里行间全是厌恶。

“可是……可为什么连伤都没有?”

阿侑怔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和瘸子,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护。

耳边却是啪叽啪叽,瘸子迫近的声音。

“你在笑什么?”

“你想笑,对吧?”

别看瘸子狼狈不堪,在药丸的余效下吊打几个成年人依然没有压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局势对阿侑极为不利。

“没道理!我要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头是不是屎!”

恼羞成怒的瘸子是打算把气撒在阿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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