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已经是夜色浓重,漫天的繁星闪闪烁烁,耳边是火苗微微的啪啪跳动声。

睁开眼,他的伤口都被包扎起来,胸口也被上了药,那种痛楚减轻了不少,他挣扎着坐起,惊动了在外面忙碌的七娘。

见到柴安醒来,她扑入柴安的怀中轻声抽泣:“官人,你总算醒了。”

柴安轻拍她的后背:“一点小伤无碍的。”

“哪里无碍啊,若不是福大命大手就坏了。”七娘紧紧拥抱着她,泪水不争气的滑落,柴安则不断的安抚。

夫妻两人又度过了一个很特殊的夜晚,从彼此的自责到含泪的嗔怪唠叨再到对付女人唠叨抱怨最好的亲密举动。

柴安也不知道后来又是怎么睡着的,是伤势太重的缘故还是用嘴堵上七娘抱怨骗她扔下她后的缺氧,总之他又睡过去了。

或许是亲吻这样的重大进展,第二天七娘的心情很好,她受柴安影响,心情好了喜欢哼着小曲忙活着准备早餐。

柴安醒来,也乐得看她这么开心,他坐在门槛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脑子却在思考事情。

牛氏兄弟的事情看似简单,但有些地方他想不通,直觉上认为还有隐藏的东西。

“柴兄弟你醒了?”戴宗、张顺联袂而来,见到柴安醒转很是高兴。

彼此寒暄了一会,柴安请两人入座,他抿了一口茶水:“外面麻烦吗?”

戴宗与张顺对视一眼,皆没有吭声,柴安右手的食指摩挲杯沿,他淡淡道:“牛二在牢中消失肯定会有隐患,这一次是连累你了。”

“都是自家兄弟,并不算太大的麻烦,我会想办法解决。”

“此事因我而起,岂能袖手旁观,定会想办法化解。”柴安坚定开口,只是换来的是戴宗的苦笑。

柴安眉头微微蹙起:“发生了什么事?”

戴宗不好开口,张顺却不管那些,他的心里还惦记着与柴安商议的买卖,直接道:“柴兄弟走之后捕快就赶到了道观,发现了牛氏兄弟的尸首,如今已经下了海捕文书,最麻烦的是捕头王定已经怀疑到你身上,今儿一早还寻戴院长说话打探你的消息。”

“想不到会这样。”柴安说完这句就再也不吭声,他的手指摩挲杯沿越来越快:“看来我的直觉没错,这件事的后面还有别的事藏着。”

“嗯?”

见两人不明,柴安接着道:“里面有些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七娘被绑会做得如此干净不留线索,如果真是牛大出面,不说七娘拼死喊救命会引动波澜,但起码也会引起一些旁人的注意,我们派出那么多人竟然丝毫线索都没有,而且从张屠户家到和乐楼的路线仔仔细细搜寻了十数遍还是一无所获,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柴兄弟的意思是有人暗助牛大?”

柴安点点头:“这点毋庸置疑,原本我不清楚捕快的事,此时串连起来,七娘的被绑、捕快赶到的时间都是精心安排过的,重看一下,捕快到的恰到好处,此人是想要一举除掉我与牛氏兄弟。”

“好狠毒,此人是谁?”张顺拍着桌子保证要干掉这个躲在背后的小人。

柴安却笑着摇头:“眼下还不好说,不过往后的几天总能看出些端倪。”

戴宗与张顺不是很明白,但自从见识过柴安的种种手段还是选择相信他的判断,接下来柴安让七娘取出家中银两,亲自交到戴宗手中:“戴兄,这些银两如何使用安就不管了,希望能化解你私放牛二的麻烦。”

“柴兄弟你这是作甚,是不是看不起为兄。”戴宗起身拒绝。

柴安按住他笑道:“正是因为当兄长是自家兄弟安才不能看着兄长出事,况且原本就因我而起,不尽些力实难心安。”

戴宗有心再拒却看到柴安坚定不移的目光,再加上七娘与张顺的劝说只好收下,他掂量了一下,明白足以化解麻烦,毕竟牛二只是江州城的一地痞,即便弄死在牢中也能解决,眼下无非是麻烦一些而已,官场之道他门清,有钱自然能摆平。

咣啷

正说话间木门被人推开,捕头王定带着四个捕快走了进来,径直来到柴安面前:“柴掌柜,有些事需要你跟我回去说说明白。”

说着身后的捕快取出铁锁链就要拿下柴安,一时间捕快的凶蛮声、七娘的哭声、戴宗的呵斥声、张顺的踢桌声交织一团,小院子陷入了混乱,柴安平静地坐在桌前,他眼前仿佛看到一片无形的波浪正涌向自己,翻滚着压迫来。

余波至,他却笑了,无风不起浪,有人自作聪明却也正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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