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山满脸是血，他的眼睛已经模糊，看到的只剩一片血色，他怕了，彻底怕了，对面的那个人完全就是疯子，一个接一个的砸过来，他脑袋开始昏沉，不过也听得到七娘拦阻的哭泣声。
柴安不为所动，继续砸过去，李惟山通体冰寒，柴安真的要活生生砸死自己，他踉跄着后退，求饶道：“柴掌柜我错了，我不该让牛氏兄弟对你下手。”
啪
又是一记，李惟山彻底胆寒：“住手，和乐楼是你的，是你的了，不要杀我。”
柴安闻言停了下来，这才接过七娘的手巾慢慢擦着手，血迹擦干净了，他又将掌心的瓷杯碎片一片片拽了出来，扔到李惟山的脚下，和乐楼早已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只剩下一声声碎片落地的声响。
每一次碎片掉落都让李胖子浑身哆嗦，不知道还会不会遭到痛揍。
“擦擦血，拿上这两百两银子离开这里，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让我见到，后果你知道的。”柴安递过手巾，目光森寒冰冷，好似林中凶兽。
那股彻骨的杀机让戴宗都感觉到心惊，李惟山颤颤巍巍的接过，擦过血又拿起柴安从四方赌坊赢来的银子匆匆逃离，片刻都不敢停留。
做完这件事，柴安吐出一口气坐了回去，又看向了张老财，没有说话却让人感受空气凝滞。
“掌柜的，我……”
“你身体没事吧？”柴安打断了他的话。
张老财感动的痛哭流涕：“掌柜的我很好，有劳掌柜的救我，好在您没事，否则小老儿万死难赎其罪。”
柴安点了点头，淡然道：“我说过，只要在和乐楼一天就是一家人，救你是我必须做的，不过……”
他语调稍高了一些：“收拾收拾走吧，七娘，帮他结一月的银钱，嗜赌如命的人楼里养不起。”
张老财张口结舌，想要说些什么但终归没有说出口，跪倒下来重重叩了几个头：“掌柜的，我张老财对不起你，制盐法被牛氏兄弟得到，楼里就没了特色，肯定不好做了，让我留下来，我不收工钱好好做事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柴安上前扶起他，拍拍肩膀道：“赌博害死人，以后戒掉吧，拿上钱银回去，想做工就做工，不想做就做些简单的营生，一家老小总要有个盼头。”
“掌柜的让我留下吧。”
张老财近乎哀求，可柴安坐下后脸上古井无波，当其他人也来劝说之时，他的脸上浮生出冷漠与阴沉，所有人见状都不敢多言了。
“张老财快滚，不然我可亲自送你了，到时候别不好看。”戴宗沉脸呵斥。
张老财打一个哆嗦，拿上七娘给他的银钱在柴安面前又叩了一个头转身朝外走去。
“穿上蓑衣。”柴安说了一句，张老财感激的回望，穿戴整齐走了出去，他收回目光对虎子吩咐道：“关门。”
和乐楼关上了门，柴安环顾一周，开口道：“制盐法给了牛氏兄弟，或许买卖会有些影响，你们要不要提前结工钱走？”
剩下的伙计相互对视，最后齐齐摇头：“掌柜的能拿贵重的制盐法救张老财，是真的拿我们当一家人，和乐楼有难我们绝不会离开。”
“对，当初我们求掌柜的救张老财没想太多，如今思来太过分了，那是和乐楼的命根子，救了他一个，断了我们所有人的路。”虎子攥着拳头大声道，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柴安望向他们，问道：“后悔吗？”
他们沉默了，但许久后又都笑了起来：“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
柴安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笑容：“区区一个制盐法还断不了和乐楼的根。”
望着他脸上洋溢的自信笑容，决心留下的伙计们吊起不安的心落地了，跟着柴安见证了太多的奇迹，他们相信掌柜说的话，和乐楼倒不了。
“跟着这样的主子，有什么好怕。”虎子轻轻说出口，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伙计们望向柴安的目光有敬畏但更多的还是火热，他们很清楚，只要不犯错不走错路，和乐楼会是他们永远的家，而柴安也是他们打心眼认定的掌柜。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