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刘判官却是永远也不会想到,他踏上的是一条死亡之路,和他一起的还有两班衙役,另外城外还有为他带路的十几名都军司军卒,两边共计六十三人。

聂书办见李全没什么疑问,便继续开口说道:“此案有两个盐业司军卒侥幸未死,这就是他们的供词。”说完指向另外的一份卷宗。

李全顺势看过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字,下面还按有手印。

据那两人回忆:

十七日傍晚,他们押着黄金在两州交界处的海沧镇等候之时,刘判官便拿着公文前来交接。

不过天色已晚,加上他们已经赶了一天多的路了,于是两边就地安营扎寨,准备歇息一晚,中间刘判官带来的那十几名军卒就开始做饭,两边的人马也围着篝火,各自坐下了,倒是相处的挺和谐的,而警惕之心更是不会有的。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趟护送之旅倒是显得有些悠闲惬意了。

但很显然他们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十七日晚,夜色沉沉,整个营地里一片死寂,枯木在篝火中哔啵作响,蹦起的火星被风卷向夜空。

这完全就是一个陷阱,那十几个都军司的军卒都是盗匪假扮的,这群盗匪顶上黄金已经很久了,公文被劫,再骗出尉司的人,通过他们去和押运的人接触,获得他们的信任。

到这里就挺简单了,一顿饭,几斤迷药,管你有再多的人也是没用的。

百十名官兵被迷晕过去,埋伏已久的盗匪们,举着旗帜就冲了出来,将营中的人杀了干净,只有几个放哨的人,没有享受到这顿饭,被砍上几刀,一路逃命,逃到河边,往胶莱河一跳,才活了一命,跳下去几个,活着的就两人。

而死的人就很多了,一位录事判官、一位盐业司军辖以及各色官兵衙役,总计一百二十七人,一把二十七具尸体。

李全看完,有些惊讶,至此案情貌似已经很明了了,这些盗匪精心准备,布局良久,横跨两州布下了这样一个滔天大局,最终在海沧镇附近,将押运人员全部杀死,把价值二十万两的黄金全部劫走。

之前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什么细节,可是如今自己介入到此案中,才真正的感受到了这些盗匪的恐怖,难怪那些人都觉得此案棘手。

李全撑着下巴,仔细的回忆着其中的细节,这货盗匪可不简单啊,绝对不是什么乌合之众,有组织、有胆气、还有情报网络让他们知道黄金的路线、公文送出的时间,说不定其中还有他们的内应。

他对此感到有些头疼了,不过还是将卷宗拿起,继续看下去。

二月十八日早晨,收到消息的都军司提前一步抵达了现场,他们将尸体和现场残存的证据收集在了一起,而刺史衙门直到中午才有人赶到,所以现场的记录,便是由都军司记载的了。

上面写道:现场有几杆写着“杨”字的旗帜,还有十几套都军司军卒的血衣,显然他们也参与到了屠杀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证据了。

而这些军卒是盗匪假扮的,但是令牌却是真的,一行人回到州城准备缉拿那军辖,不过可惜,人们在那军辖的家里,发现了他和他一家人的尸体,令牌和印信自然是不翼而飞。

自此,案情便陷入了僵局,劫掠黄金的盗匪也一下子没了踪影,都军司也洗去了嫌疑,录事判官身死,所有的责任都肩负在了刺史大人的身上。

一直到李全上任。

“倒是有些难啊。”他笑了笑,随即正色下来,“那两个活口倒是可以去见一见......至于其他.....”

“来呀,传本官令,将东西两郭四坊八巷,总计十二名坊甲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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