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宕想起前几日见她时,她还穿新式样的翻领连衣裙,拿着精致的手袋,在街上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被宠坏了的娇小姐又以为自己出国留学多了不得的自以为是样子,现下嫁过来还不是随了旧式女人一样的怯弱胆小,说跪就跪。

他不屑的挑起一只剑眉,正要抬脚过去,发觉那女人终于动了动,胳膊晃了晃,是在做什么扩展运动。

有够滑稽,他嘴角抽了抽,又收回脚,冷声道,“走了,我与母亲说清了。”

沐锦瑟闻声,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跪了差不多快要三个时辰,下本身都要僵硬,她费力的起身来,拿起草席上的夹袄,抱在怀里往外面走。

慕容宕怀疑是自己眼花,同时眼角抽搐,伸出手指拨弄她怀中的夹袄,瞪圆了双眼,“你哪里来的狗胆子?在祠堂跪还敢自己拿袄子垫?!”

“我没做错什么,来这里跪是为了全你的面子,还不能跪个软点儿的?”沐锦瑟秀眉扬起,也是一副恼怒样子,“若是你中午的时候就与母亲说清楚,我也不至于来这里跪三个多时辰,说什么护着我,堂堂少将,说的全都是屁话!”

“沐锦瑟!”慕容宕抓住她纤细的胳膊,一瞬间,气息逼近,万籁俱寂。

沐锦瑟闭住呼吸,圆圆的杏眼看着慕容宕有些盛怒的眼睛,突然后悔不该爆一句粗口,惹得男人动怒,眼下若是挨了一顿打,以后怎么还,那也是挨了打,不上算的,于是她转怒为喜,小手放在他胸口拍啊拍,柔声道,“唉,在这儿呢,别气了,扯平了就是。”

慕容宕一怔,松开她的胳膊,好看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和恶寒,随后再不发一言,快步走去。

沐锦瑟松了口气,小步走着,眼里的讨好换成厌恶。

谁知男人突然顿住,怒气消了大半,可脸上阴沉的很,本是很好的月光照在他脸上,也没有一丝郎情妾意的意思。

“你既然与母亲说那喜帕是你藏起来的,那明天你自己去交差。”

好似这原本就是沐锦瑟一个人的事。

“好办。”沐锦瑟扬起轻松的笑脸,牙齿白净又亮亮的,笑起来是单纯无邪的样子。

“如何好办”慕容宕扬起一个半喜半怒的笑,“你一个人也能成事?”

沐锦瑟揪住了慕容宕的一边袖口,慢吞吞的往屋子里去,到屋里时,唤了桃子,拿了绣花针,毫不犹豫的往自己手心一扎,鲜血便滴在洁白的帕子上,接着蔓延开来。

慕容宕定定的看了帕子一会儿,没作评价,随后无趣似的懒懒起身,张着双臂,“让个丫头进来给我更衣。”

沐锦瑟盯着慕容宕穿白衬衣衬裤的背影,器宇轩昂而高挺秀雅,又难得有一股子少言沉郁的书卷子气,偏偏又是个带兵的少将,这么多点加起来构成一个脾气性格乖戾,喜怒无常,说君子不是君子,说小人不是小人的慕容宕,真够奇特的。

“更衣”他又冷冷的开口。

沐锦瑟赶紧应声,“得得得,春竹,你在吗?你家三少爷要你给他更衣!”

春竹一进来,沐锦瑟带着一方藏好的帕子出门,外面月色正好,与她的月白色旗袍遥相呼应,她很喜欢月亮,也喜欢品诗,印象里,好像有一个知己,和她十分志趣相投,可是好像,她将那个人丢在一段记忆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

想着,她将袄子披在身上,冲进了桃子屋里避避,等到那人换好衣服,她再进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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