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和铁秀以为遇到真狼了,可是陈莹却对这叫声太熟了,她叫:“是野狼帮。”话音未落,春信使已到了眼前,面带笑意对陈莹说:“陈姑娘,最近可好。”

去陈莹家带队的便是春信使,此时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陈莹银牙碎咬,瞪视着春信使。春信使道:“听说陈姑娘昨晚独闯尹王府,闹了个天翻地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你们想干什么?”看着周围出现的野狼帮众徒,陈莹喝道。

春信使道:“陈姑娘昨晚大闹尹王府,郡主趁此跑出了王府,在下就想问问陈姑娘,可否见过郡主。”

铁秀在旁边道:“你们找郡主干什么?”

春信使看了看铁秀和小玉,说道:“咱们野狼帮和尹王府略有交情,郡主走失,咱们不能不帮忙。”

小玉忍不住道:“我不回去。”她毕竟单纯,也不想想野狼帮的人根本就不认识她。早上出来时,她退去了那身黑衣,穿上了铁秀的衣服,看起来像个春姑,只要不说,谁会知道她是郡主呢?

春信使闻听,心里暗喜,上前道:“郡主原来在这里,野狼帮春信使见过郡主。”

小玉躲到陈莹身边,说:“你们快走,我不认识你们。”

春信使道:“尹王爷派人到处找郡主,还请郡主跟在下回去,免得王爷挂念。”

陈莹早已恨得牙痒痒,此时再也忍不住喝道:“要想带郡主,先过我这关。”一鞭奔春信使而去,春信使身形一晃,长剑出鞘。野狼帮众徒见春信使动了手,挥刀扑向铁秀她们。

春信使喊道:“不要伤了郡主。”

铁秀抽刀在手,见一黑衣人(野狼帮众徒都着黑人,胸前缀昂首大青狼。)扑到,“唰”一刀横出,那黑衣人举刀一拦,弯刀顿时被击飞。另一黑衣人随即扑到近前,被铁秀抬腿一脚踢翻在地。因为知道小玉是郡主,没人去为难她。

陈莹因与野狼帮有杀父之仇,将那三十六路“乾坤鞭法”使将出来,一时斗得春信使手忙脚乱。春信使剑法虽利,却不及陈莹鞭法之狠,顷刻便已中两鞭,伤口火辣辣地痛。春信使恼怒,手下一紧,挥剑直刺陈莹咽喉,似要一剑毙命。陈莹长鞭挥舞,卷向来剑。春信使手腕抖动,竟从鞭缝中刺出。陈莹见状,疾步后退,长鞭随即舒展,横扫春信使腰身。

春信使挥剑一格,长鞭缠住了利剑。陈莹想要把剑夺过来,春信使却想断了她的长鞭,两人便较劲起来,暗使内力。论武功,两人不差上下,但要论功力,陈莹要弱点。两人撕扯了半晌,陈莹就觉体力有所不支,长鞭一松,想要收回。那曾想,春信使突然出左手,在她鞭松的一瞬间,竟抓住了鞭稍。

春信使猛一用力,鞭子便被拉成一条直线,于此同时,他长剑贴着鞭身,削向陈莹手臂。陈莹若松手,长鞭必被夺去,若不松手,手腕必受伤。情急之中,她手腕猛一震,那鞭突然抖动起来,犹如弹簧一般,竟把春信使的长剑弹了起来。同时一股劲力顺着鞭身传了过去,春信使就觉左手一麻,拿捏不住,手一松,陈莹已把鞭夺了回去。

铁秀对付野狼帮那些众徒倒不在话下,只是好汉难敌人多,打倒一波,又上来一波。她虽从小练武,可基本没和人动过手,一番拼斗下来,已累得气喘吁吁。小玉见状,忙捡起黑衣人丢弃的一把弯刀,加入其中。她的武功比较杂,刀法也练过,只是弯刀用起来不顺手。亏得野狼帮的人知道她是郡主,不敢为难她,倒帮铁秀暂时解了围。

春信使夺鞭不成,长剑一挥,连出三剑。但见剑花朵朵,直奔陈莹。陈莹长鞭舞动,卷起一阵旋风,把剑花罩在其中。但觉得接连三次碰撞,春信使三剑皆被格开。一时拿不下陈莹,春信使不免急躁起来。

便在此时铁迪赶来了,原来他放心不下铁秀她们,带着延安府衙的捕快装模作样地找了会,就找了个借口离开,赶到了山上,没想到铁秀她们会遭到野狼帮的围攻。他和野狼帮的人没有正面接触过,但却了解,便大喝一声:“住手!”

众人闻听,跳将开来。铁迪见春信使的穿着,道:“阁下莫不是野狼帮的春信使?”

春信使看看铁迪穿的皂衣,料想便是神捕,道:“阁下莫不是神捕铁迪?”

两人彼此都认了自己的身份,铁秀见父亲赶来,心里大喜,道:“大,这些人要抢郡主。”

铁迪冲春信使道:“野狼帮在下寨犯下重罪,在延安府还想行凶吗?”

春信使道:“铁捕头,你可是官差,听说尹王爷挺器重你的。咱们在下寨只是为了给尹王爷找寻能延寿的碧玉珠,一时失手才杀了人。”

铁迪道:“陈家上下除了陈姑娘,全是普通人,不会丝毫武功,你说失手杀人,谁信?”

春信使冷哼一声,道:“这事,铁捕头何不去问尹王爷?”

他把事情推给尹王爷,显然是要封铁迪的口。铁迪也知道,跟他们理论根本行不通,当下道:“既是失手杀人,这陈姑娘想必你也认识,刀来剑往的,莫不是要斩尽杀绝?”

春信使道:“咱们这次只是想带郡主回去,这陈姑娘不知好歹,却要阻拦。”

铁迪看了小玉一眼,道:“郡主自己有腿脚,她要回去,用得着你们带吗?”

小玉接口说:“我不回去,谁要你们多管闲事?”

春信使道:“铁捕头,看来郡主是你留下的了。你胆子不小啊,这要让尹王爷知道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铁迪冷笑道:“你用不着吓唬我,我铁迪不过延安府衙一捕头,怎敢强留郡主?只因郡主要游玩,我才让女儿和陈姑姑一起保护她。”

他本想利用郡主,让尹王爷对付野狼帮,现在野狼帮插手,郡主的行踪已暴露,只好改变想法。春信使听他这么说,便道:“那好,就请铁捕头和在下一起送郡主回去吧。”

铁迪也知道,郡主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便冲小玉道:“郡主已游玩半日了,现在也该回王府了。”

小玉道:“我不回去,我要和姐姐绣妹在一起。”

春信使不知怎么回事,还四处张望在替郡主寻找姐姐和妹妹。却听得一个声音传来:“郡主想和她们在一起,可先回王府向尹王爷禀明,让他们到王府陪郡主就是。”

说话的是邹山乔,原来他一直带人在暗中跟着铁迪,铁迪上了山,他自然也跟了来。说完这句话,便冲铁迪道:“铁捕头,你胆子不小,竟敢隐瞒郡主的行踪。幸好郡主无事,不然王爷必不饶你。”

又冲小玉道:“郡主,跟属下回王府吧。”

小玉知道,这次不回去也不行了。邹山乔是王府护卫,就算对她有所不敬,强行带她,尹王爷也不会怪罪。当下对陈莹和铁秀说:“姐姐,绣妹,我先回王府,等给我大说了,让他请你们到王府来,咱们再一起玩。”

小玉跟着邹山乔他们回去了,铁迪知道延安府野狼帮的人不少,也知陈莹有报仇之心,但却不是时候,便道:“小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走吧。”

陈莹虽然不甘心,可也知此时还不是报仇的时候,狠狠瞪了春信使和野狼帮众徒一眼,跟着铁迪和铁秀下山去了。春信使心里冷哼一声,也带人离开了。

3

铁迪和陈莹铁绣下得山来,回到家里,铁迪向陈莹说了自己当初的打算,只是现在看来难以实现了。陈莹安慰铁迪:“铁叔,不急,你不是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父母之仇早晚会报的。”

铁秀说:“小莹姐,咱们不如求郡主,让他请尹王爷出面,或许……”

陈莹摇了摇头,她想了想,觉得报仇之事还得靠自己,说:“郡主对咱们好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能让她搅进报仇的事?”

铁秀想想也是,她想起小玉说要请她们去王府玩,也不知能不能去,她可真是想到王府转转。小玉回到王府,自免不了尹王爷一顿训斥。小玉不服,道:“大,我就想到王府外转转,不想总待在王府里。”

尹王爷道:“你想出去转,大又不是不让你转,白天可以让人陪你一块出去呀。你一个人黑漆夜半跑出去,万一有什么意外,怎么办?”

小玉道:“我才不想让人陪呢,王府的护卫一出门就耀武扬威的,老百姓知道我是郡主,都躲得远远的,像看稀罕物一样看我,我还怎么玩呀?”

尹王爷道:“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出去,这样的事要再发生一次,就把你关到花园的阁楼上。”

小玉撅起了嘴,不满地说道:“大,你要像关段姨一样,把我关到阁楼上,永远不让出来吗?要关你就关吧,我不怕。”

尹王爷脸一沉,道:“谁说你段姨是我关起来的,是你段姨自己要住在那里,她自己不愿意出来,我让她出来她都不愿意出来。”

尹王爷似乎很恼怒,说着一拂袖要走。小玉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大,你让姐姐和绣妹进王府陪我玩吧。”

尹王爷一愣,道:“什么姐姐绣妹?”

小玉说:“姐姐就是昨晚进王府的那个,她姓陈,叫陈莹。绣妹就是铁捕头的女儿,叫铁秀,虽然她比我大,却认我做了姐姐。大,你就让她们倒王府陪我玩玩嘛。”

尹王爷听了邹山乔的汇报,本恼铁迪隐瞒不报小玉的事,这会见小玉对这两个姑娘如此热心,倒也意外。那铁秀倒没什么,只是那姓陈的姑娘昨晚到王府可是要杀他的,让她到王府来,岂不是个隐患?

小玉见父亲犹豫不决,哀求道:“大,你就让她们来陪我玩玩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跑出王府了。”

尹王爷想了想,觉得有人陪着女儿倒也好。虽然陈莹对他有成见,不过自己饶过她一次,女儿又与她交好,而且杀她父母的是野狼帮,想来她应该不会再对自己有什么不利。当下尹王爷令邹山乔去铁迪家传令,让陈莹和铁秀到王府陪伴郡主。

邹山乔到铁迪家传了尹王爷的口谕,铁秀闻听兴奋不已,陈莹却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大乐意去。铁迪看出陈莹的意思,把她悄悄拉到一边,说:“跟郡主接触接触倒没什么坏处,找机会和尹王爷说说野狼帮的事,或许……”

陈莹点了点头,虽然她对尹王爷能替父母报仇不报什么希望,但她不想让铁迪为难。铁迪是官家人,又是王爷传的令,所谓王命难为。何况小玉认她做了姐姐,陪她几天倒也没什么。

当下陈莹和铁秀跟着邹山乔到了王府,陈莹的腾蛇鞭平时不用时就缠在腰间,进王府时,邹山乔看了看,似乎想让她交出来。后来想了想,觉得陈莹现在是郡主请的客人,而且有他们三护卫,量她也翻不起浪。若是收了鞭,倒显得他们三护卫怕了她似的。当下邹山乔便没有言语,铁秀自然没有带刀了。

小玉见了二人,叫一声莹姐,再叫一声秀妹,兴奋不已,领着二人在王府里转起来。王府房屋众多,所有的正房都是坐南背北,回廊环绕,花木点缀,幽静之中,不乏肃穆之气。王府人员众多,见了小玉点头哈腰,连叫郡主。

铁秀见王府张灯结彩,好奇道:“小玉姐,王府要办喜事吗,搞得这么喜庆?”

小玉道:“过两天就是我大的生日,每年都要这么张罗。你们不知道,这两天总有人给我大送礼,那礼物都堆了满满一房间了,还有人送。”

陈莹冷声道:“你大是王爷,想巴结讨好的人多了,送点礼又算得了什么。”

听陈莹的口气似是不悦,小玉便道:“莹姐,你好像不太高兴?”

陈莹道:“若不是你大过生日,我大,妈也不会死。”

小玉已知道野狼帮杀了陈莹大、妈的事,说:“这事不能怪我大,是野狼帮的人瞒着我大干的,我大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其实有好些人都打着我大的名号,在外为非作歹。”

陈莹哼了一声,没有言语。这些事是谁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后尹王爷对这些事的冷漠。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这才让她恼恨尹王爷。至于野狼帮,这个仇早晚要报。

铁秀见二人谈到仇恨,怕二人再说起争执,忙打岔道:“莹姐,那边好像是个花园,咱们快去看看。花园在王府的最北面,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湖泊相映,花草树木尽有,景色虽是优美,只是缺乏勃勃生气,但这并不影响三个姑娘游玩的兴致。

小玉带着二人在花园里游玩,猛听得一阵琴音传来。但听得那琴音悠悠,甚是凄婉忧伤。陈莹一愣,王府怎会有人弹如此哀伤之音?

就听小玉说道:“段姨又弹琴了。”

“段姨是谁?”铁秀问。

小玉说:“段姨就是我大的王妃,本来我妈是王妃,可是我妈在我四岁那年病故了。在我七岁那年,我大娶了段姨。可是一年后段姨就搬进了后花园的阁楼上,快十年了都不曾出过花园,而且她很少下楼,也不让人上去……”

铁秀好奇,道:“那,那她吃饭咋办,难道阁楼上还能做饭?”

小玉说:“段姨指定了两个丫鬟专门送饭,其他人都不得上楼。唉,我也有快十年没有见过段姨了,只怕段姨已经认不出我了。”

陈莹好奇,心道:“这段姨既是王妃,怎不住在王宫里,却住在这后花园的阁楼上,弹的琴又如此忧伤,难道她会有什么伤心之事?”她抬眼顺着琴音向东南望去,但见一座两层的阁楼矗在那里,飞檐翘壁,雕梁画栋,看起来倒也壮观。

铁秀忍不住道:“要不,咱们到阁楼上看看去?”

小玉忙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段姨要不同意,咱们就上不了楼,她那弹指神功无人能敌。”

“弹指神功?”陈莹曾听师傅静园师太说过江湖上的事,这“弹指神功”乃云南大理段家特有绝技,从不外传,难道这段姨会是云南人?当下忍不住道:“这段姨是云南大理人?”

小玉惊道:“莹姐,你怎么知道段姨是云南大理人?”

陈莹说:“你刚才说段姨会弹指神功,我曾听师傅说过,弹指神功是云南大理段家的绝技,从不外传,所以我猜段姨是云南大理人。”

小玉叹口气说:“莹姐,你说的不错,段姨当年还答应要教我弹指神功呢。可是后来她就住到了花园的阁楼上,我大还不许我去找她。后来虽然我大了,可也很少一个人到花园来。”

陈莹道:“不然一会咱们跟着送饭的丫鬟上去,咱们见见段姨如何?”

这么一个神秘的王妃,竟也勾起了陈莹的好奇心。铁秀在一旁拍手说:“好啊,好啊,段姨一个人呆了这么多年,一定很寂寞了。”

小玉见陈莹和铁秀如此热心,也被感染了,三人来到阁楼下。那琴声并未停歇,依然是那样的忧伤,那样凄凉。便在此时,送饭的两个丫鬟就来了,见小玉在此,两人都是一怔,道:“郡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玉见两人手里各自拎了个饭屉,说道:“今天你们不用上去了,这饭我替你们带上去。”

两个丫鬟忙道:“郡主,这可使不得。”

铁秀却已伸手夺过一个饭屉说:“郡主的话你们也敢不听?”

陈莹把另一个饭屉也拿了过去,两个丫鬟无奈,只好站在下面,眼看这三人上了楼。小玉走在最前面,陈莹和铁秀相跟着走在后面。三人刚上二楼,琴声突然戛然而止,就听一个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你们三个,是谁让你们上楼来的?”

声音不大,带有南方口音,却字字清晰,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在里面。小玉忙道:“段姨,是我,小玉,我来看看你。”

里面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道:“你们来了三个人,那两个人是谁?”

“送饭的”小玉道。

里面的声音道:“她们是生人,不是那两个丫头。”

小玉暗暗心惊,段姨人在房间里面,似乎把外面却看得一清二楚,忙道:“段姨,她们是我新交的朋友,一个我认了姐姐,一个我认了妹妹。”

随着小玉的话音,房门大开,一个美妇人走了出来。陈莹她们但觉眼前一亮,只见这妇人身穿素装,长发披肩,鹅蛋脸上一双绣目,熠熠生辉。脸不施粉,嘴不涂红,却美艳惊人。陈莹想起姚春花,姚春花的美带有一股妖艳之气,而这妇人的美是静态的,不张扬,恬静文雅,却美不胜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美艳之中却带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小玉一见这美妇人愣了愣,便道:“段姨”。那美妇人定眼瞧了瞧小玉,道:“小玉你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段姨都差点认不出你了。今天怎么想起段姨来了?”

小玉脸微微有点发红,说:“段姨,其实我早就想来看你了,只是,只是……”

美妇人摆手微笑道:“段姨知道,段姨知道,你能来看段姨,段姨已经很高兴了。”看了看陈莹和铁秀,道:“这两个便是你的朋友,那个是姐姐,那个是妹妹呀?”

小玉指着陈莹说这是姐姐,指着铁绣说这是妹妹。陈莹和铁秀因小玉称她们姐妹,自然也跟着称美妇人为段姨了,两人当下施礼分别道陈莹见过段姨,铁秀见过段姨。那美妇人道:“来,都进来吧。”

三人跟着段王妃进了屋,却见迎面是座小佛堂,佛堂里供奉的是观世音菩萨。佛堂前的香炉里焚着檀香,烟雾缭绕,香气扑鼻。堂前放有蒲团,佛堂侧后,放着一张古琴,一个矮凳,想来刚才段王妃就坐在这里弹琴。

佛堂后面是个隔间,像似个客厅,一边墙上各有一扇窗户。客厅里面却只摆着一张桌子,几个凳子,陈设十分简陋,再里面便是卧室了。陈莹和铁秀把饭屉放到桌上,段王妃道:“本想请你们在这里一块吃,可我这里只有素食。”陈莹和铁秀帮忙把那饭屉一层层打开,取出里面的饭菜,果然全是素的。

小玉说:“段姨,我们不吃,我们就是到你这里转转,看看你。”

段王妃坐到桌前,却没有吃饭,望望陈莹和铁秀,对小玉说:“听说你经常一个人偷跑出王府,你这姐姐妹妹莫不就是在外面认识的?”

小玉脸有点发烧,说:“没有了段姨,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到外面转转,那有偷跑了?”

段王妃道:“你呀,小时候就淘气,你是女孩子可要注意了,免得到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叹口气说:“免得你大为难。”

小玉说:“段姨,你干嘛非要住在花园呢,是我大不让你住在王府里吗?我一会就求我大,让你搬回王府住。”

段王妃摇摇头说:“这不关你大的事,是我自己不愿意搬回去。”

小玉奇道:“为什么呀,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多不方便,多孤单,多寂寞啊?”

段王妃笑了笑,说:“有些事你不明白,段姨也不想说,你大也不会告诉你的。这些事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也好。”

其实不光小玉,陈莹和铁秀也好奇,只是段王妃这么说,她们也不好再问什么。段王妃眼望窗外,双眼迷离,神情默然,似陷入了无限沉思之中。小玉三人见状,一时倒不知说什么好。

小玉看看陈莹和铁秀,转向段王妃轻声叫道:“段姨,段姨……”

叫了几声,段王妃才猛然回过神来,说:“过两天就是你大的生日,不知今年他又收了多少礼。那些讨好巴结的,想法设法地给你大送礼,也不知你大究竟能给他们什么好处,年年如此,不胜其烦。”

小玉说:“我大今年收的礼物,一个大房间都快堆不下了。”

段王妃叹口气说:“今年也是怪了,连那法门寺也送来了寿礼。这佛指骨舍利可是法门寺的镇寺之宝,他们怎么会送给你大做寿礼?”

段王妃自不知佛指骨舍利是被人盗出来的,而小玉三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佛指骨舍利,听段王妃一说,立时勾起了好奇心。段王妃起身带三人转回佛堂,在那供桌上,拿起那装有佛指骨舍利的锦盒,打开让几人观看。

三人一看,锦盒倒漂亮,可里面不过装了一截泛白的人的指骨,小玉道:“段姨,这就是佛指骨舍利,看起来就像人的半根手指。”

段王妃道:“这就是手指,不过是佛祖的手指。是佛祖圆寂后,焚化留下的,只有得到高僧焚化后才能留下一些骨骼,成为舍利。”

三人暗暗称奇,又端详了片刻,便恭恭敬敬放回了供桌上。小玉却对段王妃说:“段姨,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住在花园,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搬回王府住。”

段王妃闻听,脸色微变,道:“是你大让你来劝我的吗?”

小玉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我大不知道我到花园来。”

段王妃叹口气,说:“算了,不说这个了。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就不要操心了。你今天能来看段姨,段姨很高兴,以后段姨随时欢迎你来。”

段王妃这是在下逐客令,三人都不傻,小玉说:“段姨,那我们先走了,就不打搅你吃饭了。”

段王妃把三人送出房间,看着三人下了楼,叹口气转身进了屋。小玉她们下了楼,向花园外走去,心里不免对段姨越发产生了好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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